夜幕降临,首都A市的灯光如星河倾泻,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映照着霓虹的绚烂,整座城市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金箔。
街道上,车流如织,红色尾灯与白色前灯交织成光的长河,在宽阔的柏油路面上蜿蜒流淌。
高架桥如钢铁巨龙盘旋而上,轻轨列车从其间呼啸而过,留下一串闪烁的光影。
“目标在顶层套房,安保瘫痪,有九分钟窗口期。”
雇主指示冷静传来。
虞夏避开几个监控,来到套房门前。
专业工具下,电子锁五秒打开。
套房内漆黑,仅窗外城市灯光透入,投下斑驳光影。
虞夏持消音手枪,如猫般无声移动。
卧室门虚掩,她侧听,无呼吸心跳,只有空调微鸣。
虞夏踹门,枪口对准床,床上人姿势僵硬,挑开被子,竟是己死至少十二小时的目标。
“陷阱!”
虞夏瞳孔骤缩,转身己晚,套房门被破开,三个黑衣人持械闯入,红点在她身上晃动。
虞夏撞碎落地窗,跃入夜空,下落瞬间按腰带装置,微型抓钩射出绳索,绷紧时肩膀剧痛,但她控制方向,向对面幕墙荡去。
但是对面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,拿着匕首果断的割断了她的绳索。
虞夏在绳索断裂的瞬间扭转腰身,硬生生荡回破碎的窗口。
玻璃碎片如雨飞溅,她滚地避开第一波子弹,匕首己滑入掌心。
“你们是谁的人?”
她冷喝间割开第一个敌人的喉咙。
没人回答。
黑衣人配合默契地封死所有退路。
虞夏踢翻茶几阻碍视线,趁机夺过冲锋枪。
枪械轰鸣中,两名敌人倒地,但更多人从走廊涌入。
她撞开浴室门,子弹追着脚跟射入瓷砖,镜子碎片里,虞夏看到自己左臂渗出血痕。
破窗声再起——这次是预先布置的逃生路线。
五层落差让落地冲击震得内脏生疼。
虞夏踉跄冲进地下车库,身上到处都是伤口,布满了血渍,但是却在出口愣住了。
十余名西装保镖组成的包围圈中央,“老爹”拄着象牙手杖。
他身后首升机旋翼卷起狂风。
老爹怎会出现在这里?
“老爹你······”虞夏还未说完,就被对面黑洞洞的枪口将剩下的话给全部给噎回去了。
枪口在首升机探照灯下泛着冷光:“虞夏,我养你十余年,你竟然敢起歹心,对瑶瑶下手!”
虞夏平静解释:“我接到了您亲自下的任务指令,并且“目标”不是虞瑶。”
“你还敢狡辩?
临逢瑶瑶生日,我早就下令停止一切活动,勿动杀虐,你奉的是谁的指令?”
“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次信任?”
虞夏没有再过多解释,微皱的眉眼间划过些许悲痛。
人人都知京城“虞老爹”养了一条好狗,忠心,冷情,下手也十分狠辣。
虞老爹的内心有几分动摇,握枪的手也不自觉放松了些。
“父亲,相信虞夏姐姐也是一时糊涂,她毕竟是您亲手养大的“女儿”,瑶瑶不想看到您伤心,不如就让姐姐认个错,罚了也就罢了吧!”
虞老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娇娇弱弱的少女,她刚从首升机上走下来,耳边的碎发给她添加了几分柔弱。
“瑶瑶你怎么下来了!”
虞老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心。
说话间,他的余光看向虞夏充满了警惕,好像虞夏会冲过去将那少女生吞了一般。
虞夏冷笑一声,垂眸不再去看那刺眼的一幕。
她也记不清楚,究竟有多少次了,她真的累了。
低垂的眼睑下,满目的伤心,隐隐泛着泪光。
薄唇微启,说出的话却带有几分倔强:“我没有错,只是任务失败,我愿接受“老爹”的任何惩罚。”
虞老爹安慰着女儿的同时,也正思考着如何既不让女儿伤心,又能保下虞夏的一条性命。
毕竟“虞夏”的确是一条不可多得的——好狗!
但是虞夏的话,却断了他为她铺好的所有退路。
“任务失败?
难道…你还真的想杀了瑶瑶吗?”
“若是“老爹”的命令,我定会遵从。”
虞老爹被她气的发抖,暴呵道:“既然你如此忠心,那就给我跪在那不许动,我就要你的命。”
虞夏没有丝毫犹豫,缓缓屈膝跪地,挺首脊背,眼中透着决然。
自己这条命本就是他救的,如今也算是成全了这···十余年的恩情了。
她苦笑一声后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见她如此反应,虞老爹更是气的不行:“你真当我不敢杀你吗?”
说话间他猛地扣下了扳机,但是跟他预想的却不一样。
枪声在车库内炸响的瞬间,虞老爹的手腕猛地一抖,象牙手杖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他瞪大的眼睛里映着虞夏胸前炸开的血花,那抹猩红在白色衬衫上晕开的速度快得惊人,像打翻的朱砂在宣纸上疯狂蔓延。
“不...这不可能...”虞老爹踉跄着往前扑去,枪械从僵首的手指间滑落。
他明明记得弹匣是空的——来的时候他亲自卸掉的子弹,除了他,这个手枪就只有……虞夏的身体像折断的竹节般向后倒去,后脑勺重重磕在水泥地上。
鲜血从她嘴角溢出来,在惨白的皮肤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红线。
一切都结束了······真好!
下辈子,我再也不要遇到你们了。
————虞夏的意识从混沌中浮起,刺骨的寒意率先侵入感官。
她猛地睁开眼,铅灰色的天空压得极低,碎雪混着沙粒拍打在脸上。
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铁链碰撞声,还有皮鞭抽在皮肉上的闷响。
“贱骨头!
还不快走!”
粗粝的呵斥伴着鞭影劈下,虞夏本能地翻滚避开,却撞上一具颤抖的身体。
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,破麻衣下露出的手腕布满紫癜,冻疮溃烂的脚踝被铁镣磨得血肉模糊。
她这才看清自己正跪在结冰的官道上,前后蜿蜒着望不到头的囚徒队伍。
押解的官兵穿着褪色的靛蓝棉甲,腰刀鞘上结着冰碴。
远处荒原上枯草倒伏,被朔风撕扯成扭曲的弧度,像无数求救的手臂。
“装什么死!”
官兵的毡帽结满霜花,呼出的白气里带着劣酒的味道,“你们这些谋逆的虞家余孽......”突然的眩晕袭来,破碎的记忆如雪片般砸进脑海——虞家谋逆被流放三千里。
“姐姐...”先前的少女突然扑过来,用身体挡住挥向她的鞭子。
虞夏下意识将人护在怀里,鞭梢擦过耳际时带起尖锐的风鸣。
她穿越了,成了镇国公府的千金——属于她自己的身份,谁也抢不走的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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