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破雾积水在脚下“咕叽”作响，阿强攥着锅铲的手更紧了些。
刚解决完那几只卖鱼佬丧尸，雾非但没散，反而浓得像化不开的粥，连五米外的鱼档招牌都只剩模糊的影子。
他用袖口擦了擦铲刃上的浊液，指尖触到那层温润的卤汁包浆，心里稍定。
按父亲的话说，这锅铲沾了二十年烟火气，能镇住邪祟——现在看来，倒真能镇住这些活死人。
他对着铲刃的反光照了照脸，额角的“小火焰”疤痕没沾到脏东西，低声嘀咕：“幸好没蹭到，不然开安全区卤味店的形象全毁了。”
“阿强，你看这木板。”
阿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
他正蹲在避难所的破木板前，手指点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红色涂鸦——是个咧着嘴的笑脸，旁边写着“帅哥在此，丧尸绕行”，红漆还没干透，一看就是王帅的手笔。
阿黑刚要伸手去擦，就见王帅抱着粉色化妆包冲过来，护着木板喊：“别碰！
这是我的安全符！
你看这字多帅，丧尸见了都得绕路！”
他说着就掏出小镜子，对着自己挤眉弄眼，“主要还是我这张脸，丧尸看了都不忍心咬。”
“呵，我看丧尸见了你，得先笑到没力气咬。”
阿黑站起身，185cm的个子往王帅面前一站，首接把人罩在阴影里。
王帅缩了缩脖子，却还嘴硬：“你懂什么，颜值即战斗力！
刚才要不是我扔眉笔戳中那早茶丧尸，阿婆能安全？”
正说着，远处突然传来“嗬嗬”的嘶吼声，伴着蒸笼碰撞的“哐当”声。
阿强立刻噤声，示意两人往鱼档后面躲。
雾里钻出来三只早茶丧尸，皮肤皱得像泡发的干虾，手指指甲缝里卡着没抠干净的虾饺馅，其中一只还举着个锈迹斑斑的蒸笼，胳膊因为端得太久，时不时抽搐着晃一下——那是生前端蒸笼留下的惯性。
“妈的，是刚才漏网的。”
阿强咬了咬牙，眼神瞬间凌厉起来。
他沉肩转腰，锅铲在手里转了个圈，铲刃划破雾气，泛着冷光。
王帅吓得往阿黑身后躲，手却不自觉摸向化妆包，指尖碰到那支磨尖的眉笔，又缩了回去。
最前面的早茶丧尸先扑了过来，举着蒸笼往阿强头上砸。
阿强侧身躲开，蒸笼“嘭”地砸在地上，笼屉散开，里面几只发臭的虾饺滚了出来。
他趁机挥起锅铲，照着丧尸的后脑拍下去——动作精准得像给卤味翻面，只是这次，锅铲落下时，他的眉毛不自觉皱了皱，嘴角抿成一条首线。
“嗷！”
丧尸应声倒地，阿强刚要补铲，就听见王帅的尖叫：“小心后面！”
另一只早茶丧尸绕到了他身后，举着沾着虾酱的勺子朝他后颈戳来。
阿强反应极快，猛地转身，锅铲横挡在身前，勺子“当”地撞在铲刃上，溅起几点黑褐色的酱渍。
他眼神一狠，手腕发力，锅铲往上一挑，正好打在丧尸的下巴上，丧尸踉跄着后退两步。
“看我的！”
王帅不知哪来的勇气，从阿黑身后探出头，摸出那支磨尖的眉笔，闭着眼睛往丧尸方向扔——这次没歪，眉笔“嗖”地一下，正好戳中丧尸的眼睛。
丧尸疼得双手捂着脸，原地蹦跶起来，嘴里“嘶嘶”叫着，像被烫到的猫。
王帅睁开眼，见自己真中了，立刻挺胸抬头，举着小镜子照脸：“看到没！
我说什么来着！
颜值即战斗力！”
话音刚落，第三只早茶丧尸突然扑向王帅，它手里攥着个破茶壶，壶嘴对着王帅的脸就砸。
王帅吓得脸都白了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，幸好阿黑及时冲过来，挥起咸鱼三叉戟，叉头“噗嗤”戳进丧尸的鱼鳃——那是他杀鱼多年的老手艺，一戳一个准。
丧尸倒在积水里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王帅的花衬衫。
他赶紧掏出湿巾擦胸口的口红印，边擦边心疼：“我的限量款衬衫！
这可是我以前开连锁时的镇店之宝！”
阿强没理会他的碎碎念，走到那只被眉笔戳中的丧尸旁，补了一铲。
他蹲下身，用干净的布擦了擦锅铲刃上的浊液，又对着反光照了照脸，确认没蹭到脏东西，才松了口气。
“雾好像散点了。”
阿黑抬头看了看天，灰雾确实淡了些，能隐约看到市场出口的方向。
他踹了踹王帅的胳膊：“别擦了，赶紧走，再找些物资就离开这鬼地方。”
王帅把湿巾塞回化妆包，又摸出半支口红，在自己衬衫领口补了点色，才跟上两人。
走了没几步，他突然想起什么，回头看了眼那块画着笑脸的木板，从口袋里掏出口红，在笑脸旁边又画了个小爱心，嘴里嘀咕：“帅哥到此一游，下次来给你补个妆。”
阿强和阿黑走在前面，听着身后王帅的碎碎念，嘴角都不自觉地勾了勾。
雾风卷着残留的鱼腥气吹过，却好像没那么难闻了——至少此刻，他们还活着，手里有武器，身边有队友，还有口气能吐槽这糟心的末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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